Midnight train

nothing new under the sun

恋爱废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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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个安利。


直掰弯,5000+,基本无虐,HE。


码文时听的


感染了名为爱情的病毒......好不了了。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白起放下杯子,望向一旁神色淡漠的男人。


令商界精英闻风丧胆的华锐总裁李泽言,也是他小时候最要好的玩伴,后来渐渐就疏远了,见面点个头就算打了招呼。


“我失恋了。”


他也没有完全在说笑,今早他确实是和女朋友分手了。只不过——


“她说我都不懂什么叫喜欢。”


李泽言并不是最理想的倾诉对象,搞不好他马上就要被大肆嘲笑一番。尽管如此,大概是酒精上脑,控制不了自己,白警官把藏在心底的话一股脑都倒出来了。


“我努力挣钱,给她买她喜欢的衣服和零食,天冷了会叫她多穿点,出任务时会给她汇报作战状况,时时刻刻都想着对她好——这些都不算喜欢吗?”


他的视线被酒精弄得有些模糊。短暂的静默里,好像看见李泽言微微地苦笑了。


“白痴。那顶多只能叫照顾。亲人之间也是那样的。”


白起竟然觉得无法反驳。


“那你知道喜欢是什么样子的吗?”


本以为李泽言会嗤笑一声,说些“我当然知道了你以为我和你一样白痴吗”之类的话。好在对方并没有。


也许是看在他情绪低落的份上,李泽言的语气听起来前所未有的温和。


“就像生病了一样。”


虽然不是电视剧里那种肉麻得令人起鸡皮疙瘩的描述,然而这种过于新颖的形容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


“这么说好像不太合适。”李泽言也沉吟了片刻,道:“应该说是,得了绝症吧。”


“……”


怎么放在八点档里那么浪漫的事,从李泽言嘴里说出来就那么恐怖,又是生病又是绝症的,“那我宁愿永远都别喜欢上别人好了。”


就连这种无理取闹的话语,也没有被李泽言讥讽。白起觉得对方今天可能是被外星人附身了。


当然他自己也没有好到哪去。一杯接一杯地把酒灌下去,嘴里嘟囔着一些自己都听不明白的话,最后还把学生时期的旧账翻出来了。


“你那个时候,为什么突然就疏远我了?”


他没有想让李泽言尴尬。他就是纯粹想知道。


“是因为你喜欢那个学姐吗?”


-


白起和李泽言以前上的是同个学校,初中部和高中部是连在一块的。李泽言高二时,白起才初一,而和李泽言同级的一个学姐居然跑来和白起告白了。


李泽言也知道了这件事,并没发表什么言论,只是渐渐就和白起往来得少了。白起试着问了几次,没得到明确的答案,索性也赌气地和李泽言拉开了距离。


但他心里其实是很难受的。


他非常看重李泽言这个朋友。


这形容可能还与事实相去甚远,大概需要五百个非常叠加在一块,才堪堪够到那条线。


长大后白起也试着谈了几次恋爱,和女友分手时,也仅仅是感到茫然和无措而已。可那个时候,因为和李泽言闹掰了,他有很多个晚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听起来是有点矫情,他也搞不懂自己怎么会因为少了一个好朋友就到那种地步。明明还有韩野那些人一如既往地崇拜着他,也会像李泽言一样给他打饭买水,和他讨论数学题。


只是解题思路不如李泽言清晰,腿没有李泽言长回来得不够李泽言快,打开饭盒时米粒都冻僵了,不像李泽言给他带回来的,总是冒着热气。


打篮球时没看到有个人坐在树底下等他,也会觉得莫名失落。披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外套坐在天台吹风时,白起也会习惯性地转过头。


然后他才想起,自从学姐向他告白后,李泽言就不会再陪他上来看日落了。


比少年时期低沉许多的嗓音打断了白起飘远的思绪。“不是。”


“哦……”白起不太相信,不然还能有什么别的理由啊。


“我喜欢男人。”


“……什么?”


像是怕他听不清楚,李泽言提高了音量。


“我说,我喜欢男人。”


-


白起并不恐同。


但是自那之后,他有整整一周都没有联系李泽言。


觉得喝醉了失态丢脸也是一方面,此外那晚李泽言离他不到半厘米,口中的温热气息环绕着他的耳垂时,心跳不知为何就加快了许多。


没有搞懂自己变得异常的缘由之前,还是保持适当的距离比较好。


然而李泽言并没有给他躲避的机会。


“新开的火锅店,离警局很近。”像是清楚他节俭的习性,一贯擅长戳人软肋的华锐总裁又精明地添了个筹码:“我请。”


坐在热闹的餐厅里,白起透过缭绕的雾气看着李泽言,有点新奇:“我以为你不会来这种地方吃呢。”


李泽言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喜欢吃火锅吗?”而后便很顺手地夹了煮好的牛肉给他。


“嗯。”尽管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但美食在前,白起无暇多想,拿起筷子开始吃肉。


……然后四盘肉基本都进了他的肚子。


作为特警白起一天里消耗的体能很多,食量大也是正常的,不过,“你在减肥吗李泽言?”


对方并没有回答,只是伸过手来,从他嘴边拈走一粒米饭。


“留着晚上吃吗,白痴。”


分明没有发烧,白起却觉得脸莫名有些发烫。可能是雾气太热了。


-


从那天吃完火锅起,两个人的来往又变得密切起来。本来以前他们就有很多共同话题可以聊,要不是李泽言突如其来的疏远,估计他俩能一直形影不离到大学。


可以说,李泽言打破了白起对Gay的固有印象。


不娘炮,不做作,不会胆小如鼠,也不会扭扭捏捏,讲话从来都低沉有力而非嗲声嗲气,做决定时也是干脆利落,从不优柔寡断。


如果Gay都是李泽言那样工作中雷厉风行生活中又体贴入微的人,白起觉得自己甚至还挺欣赏Gay的。


不仅如此,李泽言还下得厨房,烧的一手好菜能抓住任何一个人的胃。白起吃了许多回,不由得就羡慕道:“以后你的男朋友可就有口福了。”


对方还没回答,白起就觉得胸口处倏然隐隐作痛,好像有谁死死揪住了他的皮肉,在拼命往外拉扯一般。


李泽言看了他一眼,夹了几块糖醋排骨给他。


“多吃点。最近任务很重?下巴都瘦尖了。”


是再寻常不过的几句关心而已,胸口处的阵痛却忽然消失了。白起不明所以地抿了抿唇,耳钉反着头顶的灯光。


只要和李泽言在一起,他就变得很奇怪。情绪总是大幅波动,心里一会冷一会热。


这是生病的征兆吗?


是喜欢上一个男人的体现吗?


白起很快否定了这个可笑的想法。出任务时他也试过和男同事睡在一个帐篷里,胳膊挨胳膊靠得紧紧的,不也没什么反应。


他和大多数男人的轨道是一样的。找个合适的对象,结婚生子,买房买车,养儿育女,等到年纪大了,再慢慢还贷。


关于李泽言是同性恋这件事,他不反对,也不排斥。


但他自己不会是。


-


“和破案有关的,网上评分很高呢,学长不想看吗?”


学妹大力向白起推荐的,是新上映的一部好评如潮的悬疑电影。想象着那端学妹期待的表情,快到嘴边的拒绝又被他咽了回去。


“好啊,你几点有空?”


高中时认识的弹得一手好琴的学妹,是所有异性里和白起来往得最长久的一个。对方不会因为他的直男审美而嫌弃他,有时还对他的直男思维给出“学长你的想法好有意思啊”一类的评价。


他也有想过,要不干脆就和学妹在一起算了。可是深思熟虑后,终究还是觉得不行。


像他这种连“喜欢”都搞不清楚是什么的人,和学妹在一起,也只会让对方和他前几任女朋友一样,渐渐就觉得索然无味,直至一别两宽的吧。


与其耽误对方的人生,不如还是老老实实地像从前一样把对方当作妹妹去照顾就好了。


-


影院里张灯结彩的,挂着很多大红灯笼,售票员也穿着红彤彤的新衣服,一派喜庆的过年氛围。


学妹要去买爆米花,白起就在原地等着,不料余光捕获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泽言?”


待看到对方身旁的女人时,白起便后悔开了这个口。李泽言倒是若无其事地走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穿那么少?脸都冰了。”


不用照镜子白起也知道自己一定变成了熟透的虾米,从头到脚都冒着热气。


感受到周遭热烈的目光,他有些犹疑地张开嘴,还想随便聊几句,女人就从后面走上来,挽住了李泽言的胳膊。


白起的话就此卡在喉咙里。女人对他礼貌地笑了笑,把视线移到李泽言脸上。


“要不要先进去,阿言?”


那种熟稔的语气,和那个亲昵得过分的称呼,就像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把白起整个人都冻住了。


学妹的喊声打破了这阵僵局,“学长,我微信没钱啦,过来过来。”


在李泽言的注视下,白起说了声“那我先过去了”就走过去把钱包给了悠然。


“哈哈哈哈哈哈哈。”女孩子爽朗的笑声很可爱。“学长,你不会到现在都还没用过电子货币吧?”


像以往开玩笑时一样笑笑,说句“这都被你发现了”就好了,嗓子里传来的灼痛却使得白起如鲠在喉。


比起李泽言找女朋友这件事本身,更刺痛他的是对方竟然对他说了谎。


为什么要说自己喜欢男人呢?这又不是什么值得骄傲和夸耀的事情。


如果说是开玩笑而已,那也未免太过头。


耍他有那么好玩吗?


-


电影是很好笑,就是悬疑的部分不够严谨,凶手出场的第一秒,侦破无数案件的白起就知道肯定是这个人没跑了。


他跟着观众笑了几回,还是觉得提不起兴致,太阳穴突突直跳,只想快点看完好回家睡一觉。


作为身体素质过硬的特警,白起鲜少有生病的时候。偶尔因为受伤引起的发热和不适,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只是这回冲完凉躺到床上后,过了很久还是睡不着。脑海里也没在想什么,但就是酝酿不了睡意。


就像当年李泽言初次对他展现出冷淡的一面时那样。


他固然也清楚李泽言不会是热情外向的类型。可每当对着他时,对方的语气,动作,还有神情,似乎都要比对着别人时温和一些,因此迟钝如他才总能最快地感受到李泽言态度的变化。


白起翻了个身,想到李泽言对喜欢的比喻。


像生病,也像绝症。


他确实不太对劲,但还远远没到病入膏肓的程度。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


睡到十点多的时候白起又醒过来,只觉喉咙又干又痛,身上一阵阵发冷,额头滚烫,像是发烧了。


他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想托学妹帮他买点药。


结果就看到了屏幕上几十个未接来电。


受到惊吓的白起立刻回拨了李泽言的电话,条件反射以为会听到歹徒的威胁恐吓之类的,然而确实是李泽言本人接的电话,声音也很正常,只是稍微有些焦急。


“你在哪?”


大抵是没料到这话是由白起先问出来,电话那端静了静,说:“在公司。你怎么不接电话?”


“我有点累,回来洗完澡就睡了。好像是发烧了。”


那头毫无预兆地挂断了,白起握着手机发了会呆,又躺了回去,连要打电话给悠然叫小姑娘帮他买点药的事都忘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铃响了起来,白起穿着拖鞋下了地,在猫眼里看到李泽言不耐烦的脸。


他开了门,看着李泽言换上了拖鞋,大踏步走到饭厅里,加热了壶里的水,又把药盒拆开,数了几粒药丸出来。


“愣着干嘛?”看到白起愣愣地站在原地,李泽言没好气道:“过来吃药,别放弃治疗。”


比李泽言讲冷笑话更让白起觉得惊悚的,是对方在他躺回床上后又去洗了条毛巾,敷到他额头上,还把他房间里那个放置已久的加湿器拿去清洗干净装了水,插好电源按下开关。


“那个,谢谢你啊......”觉得此时的气氛谜之温馨又带着点尴尬,白起试图用玩笑话来调整这奇怪的氛围。“搞得我都觉得你喜欢的人是我了,李泽言。”


这称不上是个合适的玩笑。李泽言没有接话,方才的温馨荡然无存,尴尬倒是大面积地扩散。


白起感觉自己真是烧傻了。


李泽言沉默了良久,走到床边帮他掖好被子,摸了摸他被毛巾打湿的栗色短发,说:“睡吧。”


昏昏沉沉地入梦的前一秒,白起还在想,李泽言居然没因为这个玩笑骂他白痴。


真难得。


-


醒来时李泽言正坐在书桌前,戴着副低度数的无框眼镜翻着书,给人一种温文尔雅好脾气的错觉。


听到床上有动静,对方立刻转过头来,看着白起道:“今天那个只是我表姐。你不要误会。”


误会......什么?


白起觉得药效还没完全消退,大脑晕乎乎的,消化不了李泽言这句话后的潜台词的意思。


但知道李泽言没有骗他,莫名地就很高兴,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


他恐怕不止感染了名为流行感冒的病毒。


可,也没感觉很糟糕。


李泽言罕见地踌躇了片刻,而后便笃定地开口道:“虽然你在感情方面真的特别迟钝,之前连什么是喜欢都搞不清楚,不过,你的判断力至少没有下降。”


这么拐弯抹角的一番话,白起在思考了一分钟后,居然懂了。


“......咳。”对着清秀妹子的撒娇都无甚反应的钢铁直男这会无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倒是那个致使他情绪异样的罪魁祸首在表白完后就一副没事人样,继续专心致志地看着书。


只是通红的耳根出卖了对方。


白起无暇嘲笑李泽言,他自己也有些面红耳赤的,可心底很清楚这并非仅仅是出于发烧的缘故。


“李泽言。”


可能对他的反射弧不抱太大的期望,李泽言望过来的视线很平静,面色也很从容,大有几分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的架势。


“咳,就是说......”白起无意识地摸了摸耳钉,鼓起勇气道:“以后喜欢一个人的话,就不要疏远他——万一他也刚好喜欢你,那岂不是会被你的疏远搞得很伤心。”


李泽言静静地看了他半晌,说了句“抱歉”,站起身走过来,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


“我不是故意要让那个人伤心的。”


白起又咳了一声,把那只作乱的手从自己头上拿下来,却也没有放开,仍旧虚虚地握着。


“我知道。”心脏跳得飞快,他有很多话想说,一时又不知道说从何说起,便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


手指被人紧紧地抓住了,熟悉的低沉嗓音带着笑意在头顶响起。


“看来你也不算太蠢嘛。”这样一句结论下达后,对方给他的称呼听起来矛盾十足,语气却依旧温柔非常:“笨——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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